黎子阙 发表于 2021-5-30 12:00:12

第十一幕:四面楚歌(2)撩起了布幕,完顏奇峰步出了營帳。果不其然,營帳外有一輛小馬車停在那裡,馬兒低著頭吃著草。
完顏奇瑞徐徐走向馬車,掀開了布幕,被眼前的景物有些嚇著了。一身藕色衣裙的女子躺在馬車裡,面目朝下,讓人暫時無法看清她的容貌。他皺著眉,上前去把面目朝下的女子翻過來,一看,他震驚了。
「妹妹!你沒死啊?」完顏奇峰激動地抱起地上的女子,搖晃了兩下。
她睜開了雙眼又再次闔上了。
完顏奇瑞激動過後,冷靜下來,覺得眼前這個女子打扮的人不是他的妹妹,只是他們兩個長得很相似罷了。據說林丹青送來的人是個王子,也就是說是個男人。為了確認,他把手放到她的胸前再把手放到她的胯下檢查。上平下凸的,是個男人沒錯。
只是他有異地你不解,為何林丹青要給這個王子如此裝扮?
不過看著他那張與他妹妹十分相似的臉有些荒神了,還是打算等人醒了以後再作打算吧。
完顏奇峰一把抱起來,把人抱進了自己的營帳裡,等候玉翎笙醒來。
時間慢慢一點一點的流逝,迷住玉翎笙的藥在他體內慢慢散去了,他也逐漸醒過來。
陌生的環境映入他眼簾,他整個人驚呆了。牙色的帳篷裡掛著一盞油燈,而他就躺在一張鋪上皮草的胡床上。他整個人坐起來,面向那個側著身子對著他的男人。
「你是誰呀?」玉翎笙緊張地開口詢問道。
對方的打扮不像平時在長安上的那種長袍,一身銅色盔甲,看起來一身英氣凌人地站在她的面前可定不是一個普通人。
那人面無表情地轉向來面對他道:「我叫完顏奇峰是這個軍營裡的將軍。」
玉翎笙低頭看了自己一身藕色衣裙,整個人一臉納悶地問道:「為何我會在這裡?」他記得他失去意識前是與林丹青在長安街上交談的。那時候的林丹青不知發了什麼瘋,竟然拉著他進了一個安靜的後巷告訴他蕭禹在塞北的事情來。
他聽著聽著沒多久,腦後一陣鈍痛,之後雙眼便一黑了。
現在醒來,他的後腦勺還隱隱約約有些鈍痛。摀住後腦勺,他給自己揉了一下,披散的髮絲上摸到了一根根冰冷的金屬簪子,下垂下來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他知道自己身上究竟掛著什麼玩意了。
「被人送過來的。放心,我不好男色,對你不感興趣。」完顏奇峰背著手說道。
「呃……」說實的,玉翎笙也不該說什麼好,雖說平日穿的戲服是女裝,可不等於他平日會有這樣的裝扮。身上的衣物讓他很不自在。
「你先休息片刻。我待會會讓人給你送吃的過來。」語畢,完顏奇峰就離開了營帳。
營帳外,一個小卒捧著一份手抓羊肉和一壺馬奶酒。完顏奇峰瞄了一眼讓他給送進了營帳。
「營帳已經設好了?」他讓小卒給玉翎笙設了一個營帳在自己的帳旁,這樣自己就能好生看著這個人質。這個人質體弱又無武功,看管起來應該不難。
想必這場仗也無需多久就會結束了。
蕭禹,我會讓你血債血償的!
營帳裡,玉翎笙看著几案上擺放著的食物,昏睡一日滴水未沾的他早已餓了。雖然他有戒心,但礙於肚子一直咕嚕咕嚕的叫著,終於忍不住伸手去抓來啃食。他只想解決飢餓,即使會因此丟了性命也無所謂,至少他可是吃飽喝足才上路。
營帳被掀起了,高挺的身子屈膝進來,完顏奇峰見他在大口吃肉,「不怕我在酒肉裡下毒嗎?」
吃得滿嘴油膩的玉翎笙毫無形象,抓住肉塊,含糊不清地說道:「吃飽好上路啊。」一點也不害怕對方真的會要了他的性命,一屁股坐在那裡吃吃喝喝的。
冷哼一聲,倒是沒把這個饞嘴的前朝王子放在眼裡,完顏奇峰徑自在自己的几案前坐下,「吃飽後就給我滾出這個帳篷,去你自己那帳篷睡。」
「咦,不是送我上路嗎?」吃至一半的玉翎笙雙手油膩膩地抓住羊骨問道。
完顏奇峰瞇著眼,不溫不火地問道:「你就那樣迫不及待想要上路啊?」
玉翎笙沒說話,不搖頭也不點頭。雖然他已經算是孤身一人,但他還是有一兩個牽掛讓他留戀著這個紅塵凡間。見他默不作聲,完顏奇峰也懶得理睬他,徑自斟酒喝起酒來。
飽足一餐後,玉翎笙不僅打了個飽嗝,露出一臉滿足的倦意,眼睛開始慢慢闔上。「吃飽就犯困啦?」
玉翎笙確實犯困了,好久已經沒有大塊吃肉了,最後一次大魚大肉應該還是在蕭府。「嗯,在上路前可以如此飽足一餐真是人間美事。我在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麼人可以眷戀了……」
「真的那麼的豁達?」完顏奇峰不覺得對方真的如他自己所說的那般,他閱人無數,多少能分辨眼前的人說得是否是實話。最後,看著對方迷迷糊糊準備要進入夢鄉,他就吹熄了蠟燭,直接走到他的床邊,開始寬衣。
他這一舉動果然讓他頓時清醒過來,睡意全消。玉翎笙立即隨著完顏奇瑞的動作而挪進了裡邊。「你想要幹嗎?」
「寬衣、睡覺。」他答得極其自然。
此時此刻的畫面莫名的有趣,玉翎笙彷彿就是那個受欺負的小媳婦躲在床角邊不敢亂動。
完顏奇峰一上床,拉上了衾蓋上,準備入眠,「你不睡覺坐在那裡是準備行刺我嗎?」
漲紅了臉,玉翎笙開口道:「才不是了。誒,不對,這個點子好像不錯喲!」玉翎笙偏過頭開始思索有自己看過的戲本子上有什麼東西是可以當武器使用的。
啊,有了!髮髻上的簪子!
真是靈機一動,想出的好點子。正當玉翎笙還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完顏奇峰不知何時坐起來,打量著他。他們之間的距離是如此的靠近,幾乎是臉貼著臉的距離。
細長的丹鳳眼不斷盯著他看,玉翎笙一個回神,看見完顏奇峰猛然放大的臉倏地嚇了一跳。
「真的打算行刺我呀?」眨一眨他那雙銳利的丹鳳眼,好奇地問道這個前朝王子。
玉翎笙嗅到對方身上不善的氣息,立即搖頭,不知不覺地挪到床邊,一個不留神便砰的一聲,屁股著地了。
勾起一抹冷笑,完顏奇峰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夜深了,你再留在這裡,我就拿你來暖床啦!」
「無恥!」語畢,玉翎笙氣匆匆地跑出了營帳。然而,他一出營帳還沒走遠,就被守在營帳外的護衛兵給一把擋住了。
「姑娘,你要去哪裡啊?」守在外頭的護衛兵伸出手擋到。
玉翎笙最不愛聽見別人叫他姑娘,然而身上這身裝扮實在叫人不好解釋,於是他細著嗓子想要藉此開脫,逃離軍營。「呃,這位大哥,我想解手。」
護衛兵抿嘴一笑,「抱歉,姑娘要是想要解手請往右邊的營帳走去。」
而後,他便被人強硬的帶入了隔壁的營帳。美其名是說請他進裡面歇息,實則是軟禁他。
翌日,天微亮。長河外,樹蔭下,蕭禹接到了一份飛鴿傳書。
打開信函一看,他的心頓時下沉了好幾分。上頭潦草的字體上寫著:玉翎笙在完顏奇峰手上。
他不曉得何人給他傳來這份信函,理智的一面已經開始漸漸地崩潰了。攥在他手心裡的紙條已經皺成了一團,看不出原貌。
一拳擊在參天古樹上,枝葉搖晃掉落。地面上多了幾片綠色的葉子。
他咬牙切齒的,勢必要把人從對方的營地裡救出來。
「將軍!小虎那邊傳來了消息,我們很快就能攻破對方的營地了!」一個小卒打扮的士兵抱拳跪在蕭禹的身後報告。
「好!」蕭禹收回了手,「我要親自上陣,殺個對方片甲不留。」《待續》

Crystal缘希 发表于 2021-5-30 22:51:08

黎子阙 发表于 2021-5-30 12:00
第十一幕:四面楚歌(2)撩起了布幕,完顏奇峰步出了營帳。果不其然,營帳外有一輛小馬車停在那裡,馬兒低 ...

{:12_411:} 要認真地閱讀才對得起認真寫故事的妳啊~
繼續抓蟲:

吃得滿嘴油膩的玉翎笙毫無形象……一點到(也?)不害怕對方……

「姑娘,你要去哪裡啊!」……伸出手當(擋)到。

黎子阙 发表于 2021-6-12 17:44:29

第十一幕:四面楚歌(3)黃沙滾滾,戰馬上一些銀白盔甲的蕭禹率領着千軍萬馬站在沙丘上。風揚起了大紅上寫著蓂字的旗子。
另一方也不堪示弱,深藍色的戰旗上寫上了塞北的國號,真北。同樣是一襲盔甲,不過對方的是銅色的。一白一銅的盔甲下均是殺氣騰騰。
戰車上綁著一個藕色衣裙的女子,女子反手綁在那裡,成了敵軍的戰俘。風沙很大,把那女子的頭髮吹得散亂。
雙方將士一字排開,想必很快就要大動干戈了,雙方人馬一觸即發。
「投降吧!不然你就帶著他的屍首回去吧!」完顏奇峰對著蕭禹隔著一片沙海喊道。
蕭禹瞇著眼睛,欲要看清那個被綁女子的面貌,然而風沙的關係,他並沒看清。「隨便拿個女子來當戰俘,以為我蕭禹是什麼啊!我憑什麼聽你的,說投降就投降?」他浩氣大吼,一點也不打算投降。
完顏奇峰勾起一抹冷笑,也曉得對方的性子,知道就算有了手中這個俘虜也免不了一場惡戰。「你就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他?」
「這樣的你跟流寇有什麼分別?要是你是英雄好漢就給我戰上一場,咱們一較高下。」蕭禹終於在風停後,看清戰車上的俘虜。是他,真的是他。
那份密函上根本沒有欺騙他。玉翎笙真的被綁在戰車上成了敵軍的戰俘。
「既然無法議和,我們就直接來吧!」完顏奇峰直接放話道。
蕭禹此刻的心很亂,手中的佩劍也有些握不穩了。為了不亂軍心,他掩飾得極好,高舉長劍,大喊一聲:「兄弟們!上!」
雙方人馬,一觸即發。不消片刻,沙場上廝殺四起,血色熏天。
蕭禹衝上戰車,快要抵達之際,銀光一閃,被完顏奇峰的劍劈過來了。他一縮,劍歪了,在他身子旁劃了過去。
不死心的完顏奇峰再次掃過,這次這一劍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蕭禹的手臂上,劃出一道淺淺的口子來。猩紅色液體從口子裡冒了出來,把白色的布料給染紅了。
「嘶~」傷口有些疼但蕭禹並沒放在心尖上,他的心頭上全系在一個人的身上,那就是——
玉翎笙。
他必須救下他。
耳畔響起了他說過的話語:我會傾盡一切,保你一世平安。
這是他對他的承諾。
風蕭蕭兮易水寒,將士一去兮不復還。黃沙上,兵士衝鋒陷陣,相互廝殺。這些兵士不知是為了綁在戰車上的那個俘虜而戰還是為了大蓂而戰,越戰越是模糊,像是兩者混合在一切,分不開了。
第二刀很快就往蕭禹的身上劈來了,他也躲開了。他一彎腰,腰身緊貼著馬背,一劍刺中了完顏奇峰的馬兒。中劍的馬兒高舉前蹄,發出悲鳴。接著,完顏奇峰沒把馬兒拉穩,自己被摔下,墜下在黃沙上。
蕭禹立即衝到戰車上,一把割斷了捆著玉翎笙的韁繩。韁繩簌簌落下,蕭禹立即接住了玉翎笙才沒讓他墜落黃沙裡。
就在這時候,蕭禹以為自己的戰隊可以鳴金收兵的時候,完顏奇峰從黃沙上爬了起來,手舉著劍,一劍插入蕭禹的馬兒腹部。馬兒迅雷禁不起這麼一插,立即人仰馬翻,硬是把背上馱著的二人給翻下來了。
完顏奇峰笑了,銀色的劍直接沒入了二人之中。蕭禹為了擋下刺向玉翎笙那一劍倒是硬生生讓劍給傷了。
千鈞一發之際,兩匹黑色的駿馬衝了過來,一匹撞開了完顏奇峰,另一匹則把蕭禹給揪起來了。
猩紅的血液不斷從蕭禹的體內溢出,但是他卻一直沒放下手中的人。
「將軍挺住!小虎來遲了!」
微微睜開雙眼,耳旁的那道聲音越來越飄渺了,沙場上的一切似乎與他無關了。他只知道自己救到了玉翎笙。
蒼白無意識的小臉低垂在他的懷上,他的鮮血給玉翎笙的臉染上了一道紅色。他撥開了他凌亂的髮絲,在昏厥過去前在他的額際上親了一口。
而後,他便雙眼一黑失去了意識。《待續》

黎子阙 发表于 2021-6-12 17:45:13

Crystal缘希 发表于 2021-5-30 22:51
要認真地閱讀才對得起認真寫故事的妳啊~
繼續抓蟲:



谢谢抓虫,要是不是抓虫的评语会更好哦

Crystal缘希 发表于 2021-6-19 01:34:43

本帖最后由 Crystal缘希 于 2021-6-19 01:46 编辑

黎子阙 发表于 2021-6-12 17:45
谢谢抓虫,要是不是抓虫的评语会更好哦
你是说读后感?
读后感需要看完整部小说之后才有……
所以继续抓虫去…… 抓虫也很有成就感嘛~

第9段:
那份密函上根本上沒有有欺騙他……

第23段:
就在這時候,……硬是把悲傷(背上)馱著的二人……

(我不要戰爭!!好可憐的馬……)

黎子阙 发表于 2021-7-3 13:00:24

第十二幕:軍營(1)

營帳外到處是傷兵。營帳內到處是一片血跡。
濃烈的血腥味把玉翎笙給熏醒了。
微微睜開雙眼,他很不適應。頭部傳來的鈍痛,讓他有些暈厥。他按著發疼的頭部做了起來,當他看清眼前的一幕,他幾乎嚇得半死。
營帳裡,兵士們忙著搬運水盆,水盆裡滿滿的血水換了一盆又一盆。軍醫皺著眉頭,不斷按壓着蕭禹身上的傷口止血。最為疼痛的傷口並不是在肢體上的,而是在他肚皮上的那一道,深得很,血流得最猛的地方也就是那裡。
軍醫試了很多方法也沒能將他的血給止住。這下子真的把營帳裡的所有人給急壞了。要是再不止血,蕭禹恐怕熬不過今夜。
迷濛中,蕭禹的耳旁響起了一道溫柔的嗓音。聲音很輕,也很熟悉。
「蕭禹!你不准死!你給我挺住!」
漫天白雪覆蓋了天地。
白色的雪地上,蕭禹好似看見了那抹月白色的身影背對著他,他對著他喊:「別!等等我!」
那抹身影好似聽不見他的呼叫,不斷與他拉開距離,似乎要消失在雪地裡。他不斷追,而他不斷地跑。
也不知要如何才可以讓那抹月白色的身影停下。
於是,蕭禹對著那抹身影喊道:「要是你再跑!我就死在你面前!」這句話果然奏效,那抹月白色的身影終於停下來了,一轉過來,全是淚水。
蕭禹抱住他,親暱地磨蹭著他的鼻尖,「玉翎笙,今生今世都不要離我而去,好嗎?」
玉翎笙只顧笑著,卻沒有回話。星辰般的雙眼被黑色長長的睫毛給覆蓋,沒直視他的容顏。安靜得像隻小白兔的他讓蕭禹一直抱在懷中也不掙扎。
「笙!不要離我而去,好嗎?」
蕭禹見他一直安靜不語,有些急了,不禁提高了嗓音,再次問道。
為何他都不回答他。他顯然不知道自己此刻實在無意識的夢境中。夢境中一切都很美,很不真實,因為太美,而他不願清醒。

營帳裡倒是急壞了,血終於好不容易止住了,但蕭禹卻依舊未醒來。軍醫站在床邊,對著守在蕭禹身邊的一干人說道:「他的血是止住了,但意識渙散,只有等過了今夜才曉得他的命是否救得回來。」
小虎、小胖、符軍師以及玉翎笙無一不露出悲切的神情。玉翎笙的臉色更是蒼白的毫無血色可言,心頭上更是一點一點地抽痛起來。
「要怎樣才能把將軍帶回來?」小胖咬著自己的拳頭問道。
每個人的臉色可說難看之極。
「都是你!要不是你,將軍也不會躺在床上!」小虎一把推開了玉翎笙,不讓他靠近床邊。
而在旁的符軍師一言不發,只是安安靜靜地盯著躺在床上的蕭禹。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玉翎笙不死心地轉向軍醫問道。
軍醫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我只能做到這些了,一切還得靠他自己。要是他還有牽掛說不定會再次醒來。」語畢,他收拾了自己的東西便退出了營帳。
營帳裡一片愁雲彷彿蕭禹已經不在了。
「我們出去吧。」符軍師拉著一干人出去,唯獨剩下玉翎笙一人,「你留下來多陪陪她,給他說說話吧。想必你們之間會有很多話要和對方說的。」
符軍師知道蕭禹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眼前這個人。要不然也不會冒險相救。
帳內剩下他和蕭禹後,突然安靜了許多。人走了,氣溫也似乎下降了些。沒人旁人在場,玉翎笙慢慢靠過了床邊,看在躺在上頭的人。
距上次或別以後,仔細想想他們已經有兩個多月沒有見面了。因為那句話,而差一點就再也見不上了。是他的絕情造就這一切,還是冥冥中之有安排,他也不曉得。
菱角分明的輪廓依舊但因失血過多的緣故,蕭禹變得十分蒼白卻不失他那份英氣的模樣。玉翎笙坐在床邊,低聲細語道:「對不起,是我讓你變成了這樣。」
「要不是我執意離開,你也不用分神派人來保護我。我什麼都給不了你,你卻給了我一切。給了我一個安穩的家可以高枕無憂,而我為了不想連累你,而設了個局來騙你。我們之間本來就不該相識,不該相識那麼你就不會受到牽連,也就不會躺在這裡。」玉翎笙對著他說了許多,纖細的手撫在他的額際上。額際處傳來滾燙的熱度,讓他的心不禁著急起來。
豆大的眼淚奪眶而出,滑落下來,滴落在蕭禹的額際上。冰冷的淚與滾燙的額際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因為我的身份,我們不可以在一起,所以……」
他才會選擇離開他,以為這樣蕭禹就可以忘了他,好好安心的迎娶珞娜公主。
誰知天意弄人,珞娜公主會突然離世,而引發了這場戰爭。
又一滴眼淚從玉翎笙的眼角上滑下,「對不起,要不是我如此的不小心也不會被俘虜。我的身份真的不值得你來救我。要是別人知道了,你會被冠上謀逆之罪的。」
一個是前朝王子,一個是大蓂將軍。他們兩個怎麼可以相愛,在一起呢?
愛上對方的那一刻就注定是場劫難。
「別走!笙!」
蕭禹迷迷糊糊中睜開了雙眼,抓住了即將揚手而去的玉翎笙。
玉翎笙冰冷的手腕上多了一份滾燙的熱度,他不忍去掙脫,只好讓他抓住自己。「笙!別離開我,好嗎?」
一個瀕臨死亡的人正在苦苦地哀求著他。他於心何忍,眼淚簌簌而下。
輕輕把手搭在蕭禹的臉頰上,玉翎笙開口道:「我不離開你,只會害了你!」
他是一個災星,一個天煞孤星,誰遇上他都會倒霉。
「我不管……」蕭禹迷離地看著眼前的人,像個孩子般在囈語。玉翎笙看著他的神情盡是一片柔軟,憐惜。
「這樣又何苦呢?」玉翎笙強忍著眼中的淚說道。
「要是沒了你,我活著究竟還有什麼意義?」蕭禹對著那襲月白色的身影說道。他並不曉得夢境外的玉翎笙就在他的身邊,一直陪著他,一直沒有離開他。而他卻一直以為這一切都是夢境。
玉翎笙聽聞後,心裡就更難受了。戲子本應無情,因為多情只會自我傷害,害人害己。
玉翎笙俯下身子抱住滾燙的蕭禹,「就算沒有我,你也能活得好好的。」柔軟粉色的唇瓣貼在滾熱的額際上,冰冷的淚給蕭禹帶來了陣陣涼意,他貪戀着這股冰冷,回抱住對方。
顯然的,他並不知道玉翎笙即將會離開他,並會做出一項殘酷的舉動。
「好,我答應你,不離開你。」夢中那抹月白色的身影在蕭禹的懷中輕聲說道。柔情似水的眼睛裡是蕭禹的笑顏,他張開了粉嫩的唇瓣,在他的印堂上印上一個淺淺的唇印,「但你要好好活下去。」
語畢,那抹月白色的身影便隨著漫天飛散的雪花消失了。
而蕭禹淚眼婆娑,之後他漸漸清醒了過來。微弱乾澀的喉嚨裡發出不自然的嗓音,他張口道:「笙!」
別人醒來多半第一句話會是要水,而他卻是念著他的名字。
看見他睜開雙眼,完全清醒過來後,玉翎笙露出了笑臉,立即伸手揩掉了臉上的淚,不想讓他瞧見。「禹!你終於醒了。」
玉翎笙變得有些激動,心中不安的大石終於消失了。
「笙!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蕭禹用乾澀發疼的喉嚨對著玉翎笙說道。
玉翎笙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掙開了他的手,「我去給你倒杯水。」
喉嚨乾澀發疼的蕭禹此刻並不想要什麼水,而要的只有他。一直以來就只有他。
「別離開我……」他呢喃道。蕭禹很害怕眼前的一切還是一場幻影,轉眼玉翎笙就會再次消失在他的眼前。
反手拍著他的手背,玉翎笙溫柔道:「我沒離開你,只是給你倒杯水,去去就回。」
玉翎笙給他倒了杯水,把人扶起來,給蕭禹餵水。
水還沒進到喉嚨就被蕭禹給咳出來了,水噴灑一地,濕了一片。看見這樣的蕭禹,玉翎笙何必但又緊張呢?蹙著眉,隨手抓起了掛在自己衣裙上的絲絹給他擦了一把。
「你現在真美……」蕭禹望著一身女兒家扮相的玉翎笙笑道:「……像個女兒家。」
悄悄地推了一把,玉翎笙狠狠地瞪著他,「現在會笑話我,就證明你已經沒事了。那麼我也可以走了。」
「不准!」蕭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對著玉翎笙吼道。他用力的很,指間因狠狠抓住身上的薄衾而泛白了,「你把我弄成這副德性就想一走了之?」
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玉翎笙原本緊攥著的心突然松開了,坦然了。
「我們之間非親非故,為何我不能就這樣走呢?」玉翎笙勾起一抹淡淡的淺笑反問道。
「你是我的人,沒有我的允許,你豈能說走就走。」蕭禹倒是一臉自然地說道。
玉翎笙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我何時成了你的人?我們之間什麼也不是。」當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自己的心中出現一陣抽痛。
「誰說什麼都不是……」蕭禹激動地說道,激動的他拉扯到傷口,好不容易止血的傷口再次裂開了,猩紅的液體開始瘋狂地從傷口上鑽出來,染紅白色的紗布。
「你別亂動,我去喚大夫!」觸目驚心的紅讓玉翎笙身子抽了一下,心頭的痛更為強烈了。
「沒有你陪伴在側,我要大夫來又有何用?」蕭禹忍者自己腹部的疼痛,咬牙拉住了玉翎笙的手。
「放手,你的傷口裂開了,要趕緊處理才行!」玉翎笙試圖甩開蕭禹緊握的手,冷靜說道。
蕭禹一個用力,玉翎笙一個踉蹌就直直跌入了他的懷裡,所幸玉翎笙有顧及到他的傷口,閃開了但也讓自己受傷了。
輕蹙眉頭,吃痛地發出一聲悶哼聲,玉翎笙自己滾到了床邊,拉開了自己與蕭禹之間的距離。
「你還好嗎?」咬著牙,玉翎笙的腰肢好像閃到了,腰際處傳來了微微的刺痛。「我沒事。」嘴巴上雖說沒事,但他的雙眼裡全是淚珠。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像只受傷的小動物一般捲縮在角落,不讓蕭禹觸碰。好不容易地等自己腰間的疼痛淡去以後,玉翎笙才緩緩起來,扶著在旁的東西,一步一步走出了營帳。
瞥了一眼站在營帳外的小虎,玉翎笙冷漠道:「他醒了,但傷口裂了,讓人處理吧。」丟下這句話以後,他緩緩地走出了營地。《待續》

黎子阙 发表于 2021-7-3 13:05:38

Crystal缘希 发表于 2021-6-19 01:34
你是说读后感?
读后感需要看完整部小说之后才有……
所以继续抓虫去…… 抓虫也很有成就感嘛~


战争不会永远的……
谢谢抓虫

黎子阙 发表于 2021-8-22 17:03:29

第十二幕:軍營(2)
他走了很遠很遠,漫無目的地走著,一路走,也不曉得自己要走去哪裡……
潺潺流水聲在耳畔響起,他一腳淺一腳深的,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河水中。猛然一回身,看見自己站在河中,身上的衣裳濕了一半。

無人的四周,玉翎笙才幹放聲大哭,哭得像個孩子。為了保護他,他丟了自己最愛的東西。為了他,他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自以為是對他好,卻到最後搞得兩敗俱傷。

冰冷的河水緩和了他腰間的疼痛卻緩和不了他心痛的痛楚。

失魂落魄的他站在水中哭了很久很久。似乎要把這段日子累計的委屈和心疼都化成淚水簌簌而下。

直到雙眼的淚終於再也流不出了,他才從河中站起來,往岸上走回去。

濕透的衣裳貼在單薄的身子上讓他一點一點地冷了起來,但他似乎已經沒了知覺,任憑風吹刮他的身子,吹乾他身上的藕色衣裙。
這裡沒人會在乎他,也沒有會關心他,唯一會在乎他和關心他的人此刻躺在床上,無法動彈。

忽然,一個厚實暖和的東西披在他的肩上。而後,他聽見了一個略為陌生的聲音,「你這樣又何苦呢?」
玉翎笙抬頭望了一下聲源的主人,「是你?」

符軍師在玉翎笙身旁的打濕上坐了下來,「既然他冒死救下你,你就不該再傷了他。」

「我……」說真的玉翎笙也不曉得要如何開口向他人解釋他們之間的事情。他們兩個都是當局之迷,誰也看不清對方的用心。而身為局外人的符軍師卻清楚得很。

二人的出發點皆沒錯,只是各自堅持己見,讓人有了趁虛而入的機會,也成了敵軍的機會,給對方攤出了自己的軟肋。
「回去吧。他在等著你。」符軍師拍了拍玉翎笙的肩頭勸說道。

吸了吸鼻子,玉翎笙開口道:「我是不會回去的,他見了我只會晦氣。」

「要是你不回去,他是不會吃藥的。」符軍師說道,「要是你自己不想走回去,那可別怪我。」

「要是我不回去,難不成你要把我給綁回去?」玉翎笙冷冷問道。

符軍師點頭,抱拳作揖,「要是唯有這樣做才可以讓你回去,那我也只好得罪了。」

「他吃不吃藥與我何關,就算我回去了也不見得會改變什麼。」玉翎笙的語氣更是冷諾冰霜。說白了就是他不曉得要如何回去面對這個被他傷得傷痕累累的人。

「抱歉,得罪了。」不再與玉翎笙繼續無意義的談話,符軍師點了他的穴道,一把把人抗了起來放在肩上。

眨眼,他們已經回到了軍營。回到了軍營裡,符軍師把人擱在蕭禹的床邊後才給他解了穴道。

之後,符軍師就清空了營帳裡的所有人。營帳中再次剩下蕭禹與玉翎笙二人。

倔強的玉翎笙一言不發地坐在床邊,動也不動。蕭禹微弱地睜開了雙眼,看著臉色不大好的玉翎笙也跟著沉默下來。二人沒有開口說話,過了許久,誰也不願去打破這個寧靜的氛圍。

寂靜的營帳裡瀰漫著一股奇怪的氛圍,像是某種在壓抑的情緒在二人之間醞釀著。他們相互壓抑,相互沉默,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四目交涉,二人都有話要對對方說,卻始終不願拉下自己的面子,開口數話。似乎在比試雙方誰更能沉得住氣。
終於有一人忍耐不住,開口了。

「吃藥!」

「不吃!」

「喝水!」

「不喝!」

「你想怎樣?」

「我要你餵我! 」蕭禹睜大了雙眼對上了玉翎笙的眼睛。

玉翎笙別開了臉不正眼對視蕭禹,「你不吃就算了,別指望我會餵你。」

那碗擱在几案上的黑色湯藥紋絲不動地擱在那裡。湯藥已經不再滾燙了,沒了那些溫熱的白煙在湯藥上翻騰。
「不願餵我,就看我死在你面前好了。」蕭禹知道玉翎笙的軟肋在哪裡,他這般數話就是抓住了他不會眼睜睜看著別人死在他面前而見死不救。

玉翎笙的心腸極為柔軟,更不願他人死在他面前。要是他能救上,他一定會傾盡全力去救人,哪怕那人活不久,這樣的他才會問心無愧。

蕭禹就是抓住他這點心腸軟,默默看著他。玉翎笙終於拗不過蕭禹,默默站起來把几案上涼掉的湯藥端起來,開始一點一點地給蕭禹餵食。

藥極苦,還沒喝下兩口,蕭禹已經苦得整張臉都扭曲了。他吐著舌,推開了玉翎笙的手,不願喝藥。

湯藥因為蕭禹這麼一推而灑了一些在床鋪上,形成深色的一片。

玉翎笙盯著他,沒出聲,繼續給他餵藥。蕭禹像個孩子一樣,躲開了玉翎笙的餵食。

「拿走!太苦了!我不喝!」

玉翎笙端著碗,開口道:「要活就給我喝下,不要就拉倒!」

「太苦了,誰要喝呀!」蕭禹撒嬌道。

人常說良藥苦口利於病,他此刻拒絕喝藥怎麼行呢?玉翎笙得像個法子把湯藥送進他的肚子才行。

「好,你不喝!那我喝!」語畢,玉翎笙直接把藥當酒喝,一口灌下,含在嘴裡,在蕭禹目瞪口呆之際,張大了嘴巴,趁起不注意把自己的雙唇貼在他的唇上給他餵藥。

苦澀的湯藥就這樣一點一點地送進了蕭禹的嘴裡,順著咽喉嚥下。所有的苦澀頓時化為了烏有,只有甘甜芳香在他的唇齒間逗留著。

好不容易把湯藥給餵完後,玉翎笙收回自己的身子,額際上卻沾滿了汗水。玉翎笙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放下了手中空掉的碗。可惜碗沒放好,摔下了地上,破了。

擦掉了沾染在嘴邊的殘留的湯藥,蕭禹柔情地看著正在喘息的玉翎笙。

「我們不如……」

「沒有什麼不如,時間不早了,你該好好休息了。」玉翎笙不給對方說下去的機會,立即轉身走人了。他想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是時候消失了。

「別走——」蕭禹伸手拉住了玉翎笙不讓他離開自己半步,「可以等我入睡後再離開嗎?」

玉翎笙一回眸,怨恨地開口道:「不行!」

「可是……我是為了你而受傷的,你不該補償我嗎?」蕭禹抓住了他那顆柔軟的心,苦苦哀求道。

「放手!再不放,我就要叫了!」玉翎笙瞪著他道。

然而,蕭禹慘白的臉上卻浮現出奸詐的笑容,「你就試試看,看誰會進來!」

蕭禹可是為了讓自己和玉翎笙有獨處的機會而特意安排清空所有人的,現在方圓百里內可說都沒人。在營帳裡,他幾乎可以為所欲為,反正外頭沒人,也不會有人知曉。在心中暗暗想著這些設計,他的臉上不禁流露出自豪的笑容。

玉翎笙聽後無不在心中暗罵道:你這個奸詐小人,真是夠狠的!

蕭禹一使力,一臉倒頭栽的玉翎笙直接跌落在他的床鋪上。

捏住他的下巴,蕭禹張開了蒼白的唇瓣,「為什麼我們兩就不能好好坐下來談談呢?」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玉翎笙掙開了他捏住自己下巴的手,冷語。

之後,他便垂著眼,不願多望蕭禹多一眼。

營帳內再次陷入安靜。安靜籠罩在兩人之間,無聲化作有聲陪伴。

其實他們兩人誰都不開口說話總比雙方相互出言傷人來的好。他們因為相互愛著對方,自私的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對方好,而把對方傷得遍體鱗傷。

他們兩個就像受傷的野獸,不斷撕咬著對方的血肉,又不斷為對方舔著傷疤療傷。

「難道你就不能待在我的身邊嗎?公主已經用不著我去娶了。」蕭禹開口輕聲說道。他的語氣極為冷靜。

燭火在營帳內搖曳著,柔和的燭光映在玉翎笙的臉龐上,形成一道獨有的陰柔美。

蕭禹從沒看過不是戲服女裝打扮的玉翎笙給他這身打扮給深深迷住了,雙眼根本無法從他身上轉移,只恨不得把他揉進在即的懷裡,融為一體。

「不能,因為我是前朝的王子。」玉翎笙抬起頭,微微對著蕭禹,眼神堅定道。「我們兩個注定是一輩子無法在一起的。」
「我可以為了你放棄現在的一切。」蕭禹抓住了他的手誠懇地說道。

他是在不願放開手中的人,他可是千辛萬苦地好不容易才把他給帶回來的。此生他眼中只有他,再也沒人可以入得了他的眼。

他曾經幻想過,要是玉翎笙是女兒身,他應該會退役,向皇上告老還鄉,在去一個沒人認識他們的鄉下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亦或是,他可以在那間竹屋裡,他在屋外唱戲,而他就在屋內為他燒菜煮食,過著尋常人家中的家常。

在曾經,他以為自己可以在他耳邊詢問玉翎笙可願為自己生下一兒半女,而玉翎笙就會在旁紅著臉撒嬌說道:「你現在怪我不是女兒身,無法給你留下一點血脈。」

然而,種種的幻想也只是幻想,不會實現。

「但我不願意。為什麼我要放棄尊貴的王子不當,在這裡委屈求全當個戲子呢?」玉翎笙反問道。

「要是你想要當王子,我可以幫你。」蕭禹認真說道。

然而,在玉翎笙的耳裡確實一句可笑的玩笑話。「幫我?你要如何幫我?幫我殺了當今皇帝,搶取宮殿來送我嗎?」

蕭禹震驚,他從來沒想過玉翎笙會對他說出這番話。「要是你想,我可以幫你取下他的首級。」

真是個瘋子。

玉翎笙在心中暗諷:我開出的條件如此的不合理,為何他還要這樣,我的話全是反話啊,他卻一點也不洞悉我的心意。
平日智勇雙全的蕭禹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就成了傻子,為了愛人一句話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去幫他索得,只為博他留在自己的身邊,與他相守一輩子。


黎子阙 发表于 2021-8-22 17:23:22

第十三幕:山盟海誓(1)
呼出一口氣,玉翎笙在心中掙扎了許久,希望這句話能讓對方醒悟過來,不要再迷戀他。他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不該為了他而這樣糾纏下去,自毀前程。
「就憑你?」玉翎笙輕蔑道,「這可是會丟了腦袋的事,這樣你也肯做?」

「為了你,我願意不惜一切代價。」蕭禹鐵定說道,「軍無戲言。」

「告訴你,戲子是無情的。我是一個戲子,對你的一切都是虛情假意的。你知道嗎?」

「我不信!」

玉翎笙放聲大笑,像是聽過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你竟然不相信民間的話,戲子皆無情,戲子都是騙子。

抓緊了玉翎笙纖細的手腕,蕭禹搖著頭,「那些是民間流傳的話語,我蕭禹相信自己的雙眼,相信你不會欺騙我。我相信你對我的情意是真的。」

他臉上掛著的笑意更深了,伸出青蔥長指在蕭禹的臉上輕輕滑過,「我只不過是利用你。還記得冬至那天的事嗎?」
蕭禹輕輕點頭等候玉翎笙繼續給自己說下去。

「那支箭是我讓六師兄射進來的,讓他製造出我們不能繼續待在那個宅子裡的假象。」玉翎笙輕聲說道。

蕭禹睜大了雙眼,邊搖頭,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樣看著他,「不可能,你不可能會這樣做。」

玉翎笙看見他眼中有一絲動搖的裂縫,繼續說道:「我說的是真的。我安排六師兄躲在屋簷下將箭射進來。要是真的有刺客,為何我不讓你去追呢?因為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所以才阻止你去找刺客。」

「就算這樣,也不能代表什麼啊。」蕭禹大聲說道。

「確實不能代表什麼,只能證實我是騙你的。」玉翎笙淡淡說道。

「我是一個貪戀權財的人,為了權貴,我可以什麼都能做出來。」為了讓蕭禹徹底對他死心,他如此開口道。
語畢,玉翎笙突然靠過來,在他的唇瓣上印上一個唇印,「比如這樣。」

蕭禹為玉翎笙突然的舉動給驚嚇到而整個人僵持在那裡。

接著,玉翎笙再把自己的唇瓣移向他的右臉頰在上頭磨蹭,親了一口。柔軟的唇瓣隨後不停的移動,開始慢慢地往下移,親吻落在他的脖子上,落在他的鎖骨上。

濕潤的感覺慢慢傳遍他的臉頰,脖子。

忽然間,他感覺自己的身上有一絲涼意,原本覆蓋在他肩頭上的衣物不知何時被玉翎笙退開了,露出他健碩的肩膀,白色的裡衣滑落到他的臂膀上。

玉翎笙吻著他,使他氣息紊亂。

這種赤裸裸的挑逗是蕭禹未曾有過的感覺,他又驚訝又忐忑。

就在這時候,玉翎笙抽離了自己的雙唇,停下了一切挑逗的動作。

難受的感覺很快就把蕭禹給包裹起來,意猶未盡的他此刻的腦袋是一片空白的,本能的想要索取更多,想要這樣與玉翎笙繼續下去。
「難受嗎?」玉翎笙問道,眼睛裡盡是一片柔情。

蕭禹支吾的嗯了一聲,自己也不知何時躺下了,雙手捧著玉翎笙的小臉,「你可幫我緩緩?」他的雙唇就這樣貼上了玉翎笙的唇瓣上,深深地吻著對方,瘋狂地索取對方口腔裡的蜜露。

一吻而情深,一吻而迷離。

披在玉翎笙身上的藕色褙子不知何時被褪去了,掉落在地面上。墨黑的髮絲散亂地披散在玉翎笙的背上,他的手遊走在蕭禹的健碩的身子上,直到他那捆上白紗的腹部那停下。

「我喜歡你。」蕭禹躺著仰望著被他吻的氣息紊亂的玉翎笙。

玉翎笙收回了手,坐直了身子,「可我對你一點愛意也沒有。」

雙頰紅潤的蕭禹訝異道:「沒有,我不信!」

要是真的沒有愛意,他怎麼可能會以身相許呢?

長發披散半掩玉翎笙那張絕色美貌,「戲子的話,你都敢相信?我說的一切不過是一句又一句的戲言。」

「我不信!你是不是想吃糖葫蘆了,所以才會這樣說?乖,我復原以後都給你買。」蕭禹伸手撥開了他的長發露出他那張清秀的臉龐。

微弱的燭光映在二人的臉龐上,鼻尖嗅著對方的氣息,四周混雜著湯藥的味道。玉翎笙收起了剛剛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睛,冷眼盯著他,冷語:「我不是小孩,就憑幾根糖葫蘆就想打發我?我要的是江山社稷,美人於懷。而你既不是江山又非美人,何得我的歡心呢?」

蕭禹有些納悶,蹙眉盯著他,「可是那日我給你買的糖葫蘆,你吃得可香,笑得可甜啊!」

「那時候只不過是我一時興起,逗你玩的。只有你這個傻子被我逗得團團轉還自以為我真心愛著你。」玉翎笙毒舌說道。
「難道你就沒有一絲對我動過真心?」

玉翎笙忍著心痛的痛楚,眼神堅決道:「沒有!」

「我為了擋下的刀那瞬間也不曾動搖過?」蕭禹直勾勾地看著他的眼睛問道,希望在他的眼中可以找到一絲破綻,扳倒他的言辭。
然而,他這個希望只會落空,玉翎笙可是當紅的花旦,這一點演技怎麼可能讓他輕易破解。他要扮演一個絕情寡義之人絕對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

「不曾!」玉翎笙說完便下床撿起了落在地面上的外衣。

當他想要好好整頓好自己身上的衣物時,蕭禹下了床,一把從後背揉著他纖細的腰肢,把下顎托在他的肩頸處,「即使你不願承認你的真心,你依然無法阻止我喜歡你。」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玉翎笙幾乎要哭了,然而,他必須對他狠下心,所有的眼淚只能望自己的肚子裡咽。

轉過身,他一把扇在他的臉頰上,熱辣的掌印因此留在蕭禹的臉上。他幾乎用盡了全力去扇他,「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別在做無謂的舉動了。」

語畢,不給對方任何可以挽留的機會,他幾乎是抓著自己的衣物夾著尾巴逃出營帳。

蕭禹的嘴角流著血,紅腫而熱辣的臉上殘留著他五根清晰的指印。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玉翎笙逃出營帳。然而,在倉促之際,玉翎笙把自己的長命鎖給落下了留在蕭禹的營帳內。

地上金色的長命鎖吸引了他的目光。蕭禹摀住自己的腹部慢慢地把躺在地面上的長命鎖給撿起來了。

蕭禹小心翼翼地拍掉沾染在金鎖上頭的髒污,慢慢打開了暗甲。

暗甲上刻著一行又一行細微的字。

字太小,不宜看,於是蕭禹捧著金鎖來到了燭台旁慢慢看。

不看還好,一看他便震驚了。這下子他才曉得玉翎笙為何會如此緊張自己這掛在脖子上的長命鎖。

【元朝十三年,元朝遺孀化名元司墨,為元朝元惠宗之後裔。為保血統,故此隱姓埋名,忍辱藏身,等一切平定之後,勢必光復元朝。】

這段字跡已經很模糊了,而左邊又刻錄了一行新的字句。字跡與剛才那段很不一樣,看得出是由另一人所刻的,看起來倒像一份告誡地家書。

【司墨,元朝滅亡已久,為師不想你再涉足這趟渾水而幫你改名,希望你能快快樂樂成長,放下過去的枷鎖,一世平凡,無憂無慮。】

看到這裡,蕭禹心中五味雜成,徐徐闔上了暗甲。

「要是這是你的夙願,我會拼盡全力來把江山奪下並奉上於你。」

金鎖輕輕地被他擱在几案上。

燭光搖曳,一人在暗自惆悵。
《待續》

黎子阙 发表于 2021-8-22 17:41:15

第十三幕:山盟海誓(2)數日後,蕭禹終於可以下床了,但身子還沒完全復原,他卻收到一個誒訊。
「什麼?他怎麼會在哪裡?」蕭禹氣急拍案,怒聲叱喝道。眾人五一不嚇一跳,他們從未見過蕭禹如此生氣凌厲吃的模樣。如今他卻為了一個男人而動怒,真是罕見。
小胖戰戰兢兢地開口:「據敵軍捎來消息,要議和請在明日戌時前往居庸關,這是他們的請柬。」
請柬被蕭禹接下後,他連看也沒看直接丟在案上,雙手因氣憤而攥成了拳。誰也不敢再繼續多言,等候蕭禹的發落。
要不是礙於身上的傷勢,蕭禹倒是願意上戰場公開掠奪,怎樣都想把人給搶回來,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坐著任人宰割。「傳我話下,給我挑三千精銳一同同行。」蕭禹說道。
小虎在旁開口了,「將軍,他們說要議和不能帶一兵一卒。否則就……」
「否則就會怎樣?」蕭禹橫眉一掃問道。
小虎咽了一下唾液,「他們就會殺了玉公子。」
果然如蕭禹所料的一樣,「真是卑鄙小人呀!」
為了他的安危,蕭禹別無他選只好依據他們的要求孤身一人前往了居庸關。
戌時,居庸關外天色陰暗,僅剩一抹餘暉把天穹染紅,關外一襲藏藍長袍的蕭禹騎著馬兒等候。
「來人啊,快把城門打開,放蕭將軍進來!」一道渾厚有力的聲音從城牆上傳下。
蕭禹抬頭望向城牆上的那抹銀白身影。城門一開,他便騎著馬兒入內,身子下的馬兒不再是迅雷而是別的馬兒,馬兒有些氣躁,不願讓他騎。這也難怪,畢竟那匹與他出生入死的迅雷已經不在了,尋來的這匹馬兒性子有些烈。
一入城門,他便躍下了馬兒,讓人牽馬入馬厩。
這裡沒有所謂的宮殿,所以完顏奇峰選了一個地方較為曠闊的府邸作為宴請場地。府邸沒有華麗的裝潢,也沒有什麼燈盞,一切顯得很簡陋,更不似像要舉辦什麼宴會。
沒有賓客的院子裡顯得格外冷寂。蕭禹随着一个士兵一路走进了府邸,府邸並沒採用彎彎曲曲的迴廊,倒是遼闊得一覽無遺。推開了扇門,蕭禹才稍感受到宴會中該有的氛围。
燈火通明的廳堂裡擺放著一張長桌,長桌末端坐著完顏奇峰,而在他的右側則坐著玉翎笙。玉翎笙已經沒著着那身女裝換回了自身喜愛的月白色長袍。
入席後,完顏奇峰命人端上酒菜,在旁有著歌姬抱著琵琶開始奏樂。
「你來了。」完顏奇峰勾起一抹微笑,「你果然守信,不愧是蕭將軍啊!」
蕭禹偷瞄了一眼玉翎笙後才入席。玉翎笙目無表情,只顧斟酒自飲。
酒菜雖香卻沒有勾起蕭禹多少食慾,「恭維的話我就不多說你,不如大家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好!我就是喜歡你的直爽!」完顏奇峰也不跟他兜圈子,單刀直入。
「你說你要怎樣才把人還會給我?」蕭禹直接了當地問道。
完顏奇峰笑著說:「唔……這就不對了。他要不要跟你走是一回事,別說得像是我把人給搶回來似的,他可是自己過來投靠我的。」蕭禹似乎料到對方會如此說,他也不意外,轉過頭面向玉翎笙,「你怎樣才能跟我走?」
玉翎笙放下了手中的琉璃盞,抬眼望道:「你能給我什麼,我就考慮看要不要跟你走。」此刻的他已有幾分醉意,雙頰酡紅,卻不願放下琉璃盞,自顧斟酒。
蕭禹見狀,他從懷中掏出了金鎖,放到桌面上,「這個可以讓你跟我回去嗎?」
醉眼迷離的玉翎笙根本沒看清那個原本屬於他的長命鎖,扇扇手,「你回去,我在這裡好的很。」
完顏奇峰在旁添油加醋道:「你沒聽見他說什麼嗎?他讓你回去。」
聽到這些話的時候,蕭禹的心抽痛起來,為何他會變成那樣。「我想單獨跟他聊聊,還望完顏將軍迴避。」完顏奇峰不以為意地笑著讓所有人清空後,自己也離開了廳堂。廳堂裡剩下他們二人。
蕭禹走到了他的身邊,摸著他的發頂,「笙!我已經曉得你為何要這樣作做了,你別踐自己了,可好?」他抓起了玉翎笙欲要給自己斟酒的雙手,把人貼在桌面上,俯視著玉翎笙,「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的,只要你回到我身邊就好了。」
酡紅的雙頰上的嘴角慢慢往上揚,而玉翎笙卻沒正視蕭禹,「我現在都不要了。你走吧!我在這裡可以過得很好。」
玉翎笙說得雲霄風聲的,輕輕的。那看似輕如鴻毛的話語早已在他的嘴裡化成一把利刃,深深沒入了蕭禹的心中。
「你不相信我?」蕭禹強硬地要玉翎笙看著他的雙眼,「你看著我回答。」

玉翎笙面向他,卻沒開口回答。他一直都相信蕭禹,知道蕭禹會想盡一切辦法來討他歡心,然而他卻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他,實在沒有任何的顏面在繼續留在他的身邊。
「我不信。」玉翎笙沒把說到嘴邊的話給說完,他不信的一直都是他自己而非蕭禹。堅決的語氣讓蕭禹徹底心碎了。為了證明蕭禹對玉翎笙所許諾過的一切,他放開了他的手,拔出了自己腰間的配劍,「我現在就完顏奇峰給殺了!」「你去呀!你就算殺得了完顏奇峰,真北王,甚至是大蓂的皇帝,也不會得到那個玉翎笙。那個會為你哭、為你笑的玉翎笙已經死了。」玉翎笙大聲說道。
蕭禹站在那裡聆聽,也不接話。
「我要的東西你給不了。完顏奇峰可以給我,我要封地,要美人,這些他都能馬上給我,而你呢?什麼也給不了我。」玉翎笙冷淡地說道。
他說那些話深深刺痛了蕭禹的心。他不敢相信這些話竟然出自他口中。
「別在浪費時間在我的身上了。」玉翎笙絕情說道。
蕭禹搖著頭,「不、你說的這些都不是真的!」
摀住自己的太陽穴,蕭禹喊道:「你要的一切很快就會實現的!你等我,我去去救回。」語畢,他拿著手上的佩劍奔了出去找完顏奇峰了。
因為受傷的緣故,蕭禹的功力只剩下六成。很快的,他便挺不住,敗下陣來。
尖銳的刀鋒指著蕭禹的脖子,完顏奇峰輕蔑地開口道:「就憑你這兩下子還想要取我的首級,真是做夢!」
跪在地上,蕭禹和尚了眼睛,輕聲開口道:「殺了我吧!」
「這可不行哦!」完顏奇峰收回了長劍,冷冷一笑,「我可是答應了他要保你周全的哦。」
蕭禹抬起頭來,狠狠地看著完顏奇峰,「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既然我已經敗下,要殺要剮悉請準便。用不著你來憐憫我。」
他們兩個都是倔強的人,一旦做了決定,誰也無法改變他們的想法。玉翎笙慢慢走到了蕭禹的跟前,蹲下憐惜地開口道:「忘了我吧。回去大蓂做你的將軍,我會留下進行我光復大元的計劃。」
「好。」蕭禹爽快地答應了。因為他已經曉得自己再多說什麼也不會改變什麼,要是這些都是他想要的,那麼他不如順從了他的意思。
正當玉翎笙欲要轉身離開的時候,蕭禹張嘴把憋在心裡的話說去來,「你……有沒有一刻喜歡過我?」
玉翎笙抿著嘴,在心中掙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沒有。」
蕭禹整個人癱軟地坐在地面上,直勾勾地目送著對方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當步入內堂的時候,完顏奇峰把手搭在玉翎笙的肩上,「你要我配合你的東西,我做到了。現在是時候讓你收拾收拾回去覲見我的父王。畢竟你怎樣都是北方人的皇族,扶持你也是應該的。」
玉翎笙壓根地就沒注意在聽對方說的每一句話,說實話的剛剛的一切是為了讓蕭禹徹底對自己死心才會說的。那些話像一根又一根的刺,深深地扎入他那顆柔軟的心裡,變得滿目瘡痍。
此刻的他的腦海裡全是他們之前在一起的種種,一起吃糖葫蘆、一起看戲曲、一起喝酒玩飛花令……
那些種種早已回不去。
完顏奇峰見身旁的人一語不發,只顧低頭走路,也不繼續說下去。他讓人把玉翎笙帶回了廂房,而自己沒多久也回房歇息了。
風輕輕刮過蕭禹的容顏,他不知在那邊坐了多久才起來。整個人失魂落魄的也不曉得是如何回到了營帳。

那是他最後一次與玉翎笙面對面交談的一次。在那之後,玉翎笙萬萬沒料到,他們再也不會有相遇的機會。《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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